书接上回,上回书说玻璃球儿跟琉璃转儿俩人准备回蔡记棺材铺子睡觉去,可是走到半路上,得,又遇到白天盯梢儿的老太太了,这老太太到底是要干什么呢?
您别看这两位是仙差,可是一时半会儿的也摸不着头脑,我们这一身装扮,也看不出来是仙儿啊,您瞅瞅,腰刀、号坎儿,皂靴、官帽,哪儿哪儿的也跟衙门口儿的官人儿也没什么两样儿啊,到底是为了啥跟着我们不放呢?
纳闷儿归纳闷儿,首要的事儿就得是先闹明白,这老太太到底想干点啥,你这冒失扎天的过去就问,“你干啥玩意儿啊,白天也跟着、夜里也跟着,瞅我们哥俩儿长得好看,想拉回家做女婿去啊!”
要是老太太真是过来相女婿的哪哈爱好办,就怕这老太太来路不明,谁知道揣着什么心思呢?再者说了,想女婿的也没有大半夜的出来跟着的啊!
玻璃球儿和琉璃转儿俩人儿,蹑足潜踪,蹑悄儿的跟在老太太身后,就像看看老太太想干点啥!咱们来个反跟踪。
只见老太太一路上摇摇晃晃,拄着棍子可就来到了蔡记棺材铺子了,老太太在蔡记棺材铺子门口儿又是扒窗户又是支棱耳朵的,瞅那意思像是想知道这蔡记棺材铺子里面儿有什么新动向。
可是棺材铺子里面儿能有什么动向啊,大白天打棺材,一擦黑儿了,就是该着睡觉就都睡觉了,还能,干啥啊,总不能让这帮子打棺材的伙计,扭上一段儿、唱上一曲儿吧!
老太太在棺材铺子门口儿呆了半天,看那意思是什么有用的信儿都没等着,自己就拄着木头棍子,顺着棺材铺子东面儿的小胡同儿往里走了,这胡同儿往里走,就是大杂院儿,对,就是刘大脑袋那帮子人租住的院子,这个玻璃转儿和琉璃球儿都知道,因为昨儿晚上这哥俩儿可是在后院儿又打又闹的没轻折腾,自己那还能不知道吗!
俩人尾随老太太,来到了后院儿,只见老太太走到刘大脑袋他们家的门口儿就停下了,老太太把手中的木头棍子往刘大脑袋家的门口用力一插,你说也怪了,这根木棍子就像是筷子插豆腐似的,一下子插进小半截儿。
琉璃转儿见状连连咂舌“你瞅瞅、你瞅瞅!老英雄不简单啊,这股子劲就是个大小伙子也赶不上人家啊!”
“行了,闭嘴吧!这老东西有问题,别吱声儿,看看她到底儿想干点啥,整不好啊,老刘家那虎娘们兴许就和他有关!”玻璃球儿压低嗓音对琉璃转儿说道。
琉璃转儿也不是笨蛋,觉得玻璃球儿说得也是有道理,边不再作声儿两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老太太下一步儿的举动。
好吗!这老太太把棍子插进老刘家门口儿之后,嘴里面儿可就嘟囔开了,具体是嘟囔的啥,听不清楚,不过是个人都能发现这个老太太嘴里出动静儿了。
这阵嘟囔能有一会儿了,你说声儿小吧,躲在远处的玻璃球儿琉璃转儿都能听得到,说声儿大吧,可又和大白天街面上上的吆喝叫卖声不大不相同,听的人脑瓜子迷迷糊糊的,声音在耳朵里面儿,忽大忽小,这得要是玻璃球和琉璃转儿这两位有修行的人物,要是换了别人,估摸这功夫不得七窍流血,也得被折腾个半死不活的了。
老太太可算是嘟囔完了,紧接着老太太又开始了一套“广播体操”,这个、这个过去也没有这个玩意儿,我在这儿就是打个比喻,说的是,老太太抻胳膊拉腿的扭的,姿势诡异,动作看起来有点让人不寒而栗。
“这是聚阴收魂法!老刘家这一家子也没啥可收的了,这是要干什么啊?就他们家那几口人也犯不上用这个法子折腾吧?这个我也是有点整不明白了,再看看吧!”玻璃球儿对琉璃转儿说道。
老太太在老刘家门口儿折腾了一溜十三遭儿,什么效果儿也没起,老太太只好悻悻的拔出棍子,东张西望向四周望了望,发现没人,才鬼鬼祟祟的,离开了大杂院儿。
老太太走了,可是这两位仙差还没闹明白,这老太太到底是为了点啥啊,咋还能上老刘家门口儿跳上广场舞了呢?跟着!
玻璃球和琉璃转儿 人家这两位能耐可不是白给的,能在山神爷爷的衙门口儿当差,说明俩人还是有点刷子的,不然你在关外面对着五大仙儿,自己一时半会儿可是掰扯不明白的,人家也是有道行的主儿,你就那点三脚猫的能耐还想归拢我,那不是扯呢吗!
俩人一前一后,忽左忽右的,跟在老太太的身后,老太太竟然一点儿觉察都没有,老太太出了南门外,东拐西绕,就来到了一处土地庙了。
这个庙啊,咱们前面儿提过,上回陈六子找回王金花就是在这个破庙里,但这个事儿玻璃球儿和琉璃转儿不知道啊,一见老太太进庙了,俩人一对眼色,老规矩兵分两路走,擒贼一手抓!
玻璃球儿深吸一口气,一提拉腰,好似雪花轻飘,就落在了土地庙的房顶上了。琉璃转也不遑多让,俯下身来一个就地十八滚,也跟着轱辘到了土地庙门前了,俩人等了好一会儿,侧耳倾听,可是这庙里面儿却是生息皆无,这是怎么回事儿呢?难不成,这老太太还会遁地之法不成吗?
过去的的土地庙构造简单,四面墙,房顶上一根大梁搭上椽子,瓦片儿就算是屋顶了,您想啊,这里面儿也不住人,冷热什么的,土地爷全不在乎,管你上面儿有没有房笣儿呢,要的就是一个简单,快捷,方便!
玻璃球儿三下五除二就把屋顶上的瓦片儿给掀开了,透过屋顶,向庙中观瞧,里面儿供奉的土地爷前面儿亮着两盏油灯,三间房的秒钟空无一物,这不是怪了吗?
玻璃球对着琉璃转儿一招手,俩人就纷纷进了庙中了,本来亲眼所见,老太太颤颤巍巍的走进了庙中怎么放屁的功夫人就没了呢?这不对劲儿啊!
看来啊,这庙中还是有说道儿,得好好儿的找找,哥俩儿个,把土地庙中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番,可是什么收获都没有,咱们说了,这庙中除了土地爷的塑像之外,就是两盏油灯了,能有什么地方可查呢?一个是从屋顶上下来的,一个是从门外滚进来的,按说这上面下面儿两面堵,不应该能让老太太逃走了啊?去哪儿了呢?
“我看未必,一个凡夫俗子,哪能会那么高级的法术啊,说不准还是躲在哪儿了,只不过我们没找对方向罢了!”玻璃球儿的胳膊肘倚着土地爷的台座儿说道。
就在玻璃球儿说话的当口,无意间扫视了一下土地爷的供台上,只见干干净净的供台上,竟然有四个手指头印儿,这四哥手指头印儿上面儿还带着泥土呢?巴拉巴拉这个印痕,能看得出来还是新鲜的土,不像是经年累月的陈土。
琉璃转儿一听玻璃球招呼自己赶忙站了起来,俩人看着台座上的手指头印儿心里面儿就明白了分了,说不准啊,古怪全在这土地爷身上呢!
哥儿两个,位列土地爷塑像两面,双手用力推动土地爷的塑像,没费多大劲儿,这塑像就缓缓的向一侧移去,只见塑像下面儿竟然出现了一个黑黢黢的通道,下面儿还带台阶呢!
得了,甭猜了,老太太整不好就是进了地道了,俩人儿不敢怠慢,一个拿起了油灯,另一位抄起了腰刀,就钻进了地道之中了。
地道内阴暗逼仄,还有着一股子难闻的霉味儿,呛得人嗓子都发痒,可是哥儿两个只能强忍着,你这要是一咳嗽,谁知道老太太在哪儿猫着呢,冷不丁的出来给你一下子,你也是受不了啊!
走了一阵儿渐渐的就望见前面儿像是有火光,玻璃球儿赶紧吹灭了手中的油灯放在了地下,琉璃转儿跟在玻璃球儿身后,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刚要问向玻璃球儿,玻璃球儿赶紧一把捂住了琉璃转儿的嘴。用手向前面儿指了指。
这功夫琉璃转儿也注意到了,感情前面儿有亮儿了,这有亮说明前面儿应该是有人儿,没人,谁还点灯啊!
哥俩儿背靠地洞的墙壁,缓缓的向亮光发出来的方向走去!随着两人的越走越近,两人看得也是越来越清楚,这光线的来源竟是一座地下大厅,说大厅也不全对,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是一座地下宫殿,这哪是一盏灯啊,里面儿摆放了无数盏的油灯,只不过这油灯的味道有点儿怪,怎么怪法儿呢?不像是洋油,又不像是怎们老百姓家家点的蓖麻油,这是什么油呢,有着一股子烧猪毛儿的味儿呢?
大厅的门外立着两块大石头,遮挡着洞内,要是这大厅之中不点灯估摸儿在这地道之中你拿着油灯一时半会儿也瞅不见这个地方。
俩人侧身扒着两块大石头向大厅之中望去,只见大厅之内吊着一口大铁锅,下面儿烧着劈柴,刘大脑袋的媳妇儿整像是活死人一样躺在大厅之中的一张石床之上,一个佝偻着腰的黑衣老太太围着王金花转了一圈又是一圈,嘴里面儿还嘟囔着,“这最珍贵的真魂哪儿去了呢?我要是能把这真魂招过来,事儿就成了七八分了。”老太说着转着,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是有点小失落,自己走到铁锅边上,用一支大木头勺子,搅合了一下子大铁锅之中煮着的东西,然后把勺子甩在一边儿,气哼哼的,斜倚在大厅的一处椅子上了,也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在闭目养神。
玻璃球儿琉璃转儿俩人是过来帮着老刘家修理媳妇儿的,眼瞅着这个虎娘们儿就躺在大厅之中,岂能有不救之理啊!哥儿两个,在大厅之外观察了许久,见老太太身边儿也没有一个帮手,两人一起抽出了腰刀,拿出了锁链,只要把这个老太太锁了就不信问不出来事情的原委,干,就完了!还等个鸡毛啊!
“你们是、是谁?不要命的东西,受死吧!”老太太一抖肩膀儿,一阵黑烟对着玻璃球儿和琉璃转儿就打了过来。
咱们得多说一句啊,这玻璃球儿和琉璃转儿俩人,是有修行的神仙,您要说是地仙儿也行,不过人家有能耐,您想啊,能在天柱山牢城营,管着这些个为害一方的五大仙儿,说明能耐不差啥。
说到这老太太,咱们的说句公道话,这就是个不干好事儿的大活人,虽说自己也想着凭借邪法,涨点本事儿,想着肉身成仙儿,一边儿享受着人间的供奉,一边儿还能长生不老,你说说这事儿不比当神仙强多了吗?
这就好比,我即享受了吸毒给我带来的快感,又不伤害身体是一样儿的,你说说有那个好事儿吗?没有,当然没有啊!
老太太是贪心不足并且还有那么一点点目中无人,也是,就她这个作法儿也是有目中无人的资格儿,怎么说这老太太有目中无人的资格儿呢?您想啊,王金花跑了,不管是他抓的还是她抬进来的,对所有人来说可是都够尿性的了?那大体格子二百来斤,谁能舞扯得动啊!
王金花,老太太能舞扯明白,可是眼前这两位官差,就未必能那么好舞扯了,眼瞅着黑烟铺面,玻璃球儿也不含糊,直接劈刀对着黑烟当中就砍了过去,琉璃转儿也是一式力扫千钧,对着黑烟就是一刀。
那黑烟来的古怪,见有刀向自己砍来,像是害怕一样儿,马上自己就分到了两遍,下面儿那一刀,也是上下分离,就是不让你砍着了。
老太太一见这两位是来者不善啊,见面儿也不答话上来就干,自己也是有点心虚,尤其时看到两位官差手里面儿那两把腰刀心中不禁跟着胆儿秃的。
钢刀泛着悠悠的蓝光,借着大厅之中的油灯发出的光让人都有点胆寒,这玩意儿招呼上能有好儿?可是拉倒吧!既然打不过咱,还是赶紧脚底儿抹油溜吧!
老太太手臂一合,对着黑烟来了一句“去”,只见黑烟马上又聚拢成一堆了,打着滚儿的向着玻璃球儿琉璃转儿俩人又过去了,老太太见黑烟向前,自己不凡恋战,赶紧的像猴子一样儿跳到了刚刚儿自己坐着的椅子上了,一个仰身靠,椅子直接就来了一个大翻个儿,老太竟然没影儿了。
玻璃球儿琉璃转儿俩人还准备往前冲呢,见黑烟又来了,还是老办法对着黑烟就是两三刀劈去,随着老太太坐着的椅子翻了过去,这一圈黑烟,马上就凭空消失了,你说说这事儿实在是让人有点捉摸不透,黑烟是哪儿来的呢?
哥儿两个抢身向前,来到椅子跟前儿就想着找找老太太哪儿去了,好吗,这椅子后面儿竟然有一口枯井,相必这老太太是借着枯井脱身了!
既然是为救人来的,这会儿也不能去捉拿老太太了,抓贼这事儿也是讲缘分,多行不义必自毙吗,说不准这老东西哪天兴许就撞在枪口上了,老话儿不是说吗“天不收,地也要收了你!”
现在虎娘们儿在这儿躺着呢,还是先把人就回去再说吧,省的再让那个做饭的大脑袋觉得我们哥们儿白吃他的酒饭了。
玻璃球儿和琉璃转儿也不去追赶老太。